水晴絮語

「對了，你剛剛說你來問口供，有什麼新進展嗎？」兩人玩夠鬧夠，才想起了正經的事。



「算有，但是也未必是真的。」孟軒把剛才自己暗中琢磨的想法告訴了晴妤，希望以她的聰穎，能給他一些新的思維。



「照你這麼說，徐瓊很可能是凶手，但是我覺得楊芝雯的不在場證明未免也太過巧合、太過完善了，簡直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們兩個會不會是同謀？」



「我也有這麼想過，但如果她們是同謀，徐瓊躲起來玩失蹤就很沒意義了，她大可以利用楊芝雯串謀做不在場證明吧？現在這種情況給我的感覺是，徐瓊是有意讓楊芝雯置身事外的。」



「但徐瓊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他兀自站在走廊上，渾然忘我地做著自己的推理，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站在這兒發呆？」他一轉頭，看到晴妤站在他身後。



「我猜到你可能會在這裡，所以看完外公後就下來看看，真的碰到你了。」她歪著頭向他笑了笑，這笑裡卻不像她平時的開朗，而是含著淡淡的憂傷。



「剛問完口供，沒有太大進展，妳怎麼樣？外公還好嗎？」他聳聳肩，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還是老樣子。」晴妤微微搖頭，「外公年紀已經很大，卻還要受到這種折磨，我看著他在病床上一天天老去，一天天憔悴，我心真的很痛，可是我完全沒辦法幫上忙，好無力……」她和孟軒一邊走一邊聊，走到了醫院五樓的中庭。孟軒從她憂鬱的眼神中可以讀出她的感傷。

「警官，詩姐到底是被誰殺的？瓊姐到底到那裡去了？」楊芝雯提出來的問題，恰好也是孟軒跟整個專案小組心裡的疑問，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恐怕只有楊芝雯自己心裡有數了。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在濃妝豔抹的假面具下，隱藏的到底是怎樣的靈魂？



「這個問題，我們還在調查，目前看來，徐瓊的嫌疑很大，我們一定要找到她，才能還原事情的真相。」



「不！不可能是瓊姐殺她的！我知道她不會！」楊芝雯的神情有些激動，「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咬著下唇，像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詩姐好像跟瓊姐借了很多錢，而且似乎想賴帳不還，以她們兩個的性格來看，如果說是詩姐殺了瓊姐我反而相信，因為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還她錢了不是嗎？」她用天真的想法說著天真的話，孟軒不禁失笑，殺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他直覺這個案子絕對不止是金錢糾葛那麼簡單。



「但是死的人並不是徐瓊，我們已經確實驗證過，屍體的齒科記錄完全跟張詩慧吻合，所以妳的推論就失效了。」孟軒盡量有耐心地和她說明著案件的實情，他來這裡是為了查案，並不是要和小女孩玩推理遊戲。



「而且以動機來說，徐瓊的確有殺死張詩慧的動機，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肯自首的話，我們可以替她向法官求情……」他有點冷酷地說，無非是想逼楊芝雯說出徐瓊的行蹤。

「對不起，請問你是陳剛先生的主治醫師嗎？」晴妤上前幾步，那個醫生才注意到她，點了點頭道：「我是，請問妳是？」



「我是他的外孫女，我叫紀晴妤，請問我外公現在怎麼樣？」



「陳老先生年紀很大了，而且已經昏迷了這麼久，所以剛才出現心律不整的情形，現在陳老先生已經被送到加護病房觀察，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你們家屬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這種情況我們也說不準。」醫生機械化、有點冷酷地說著。



「我可以看看他嗎？」



醫生略為遲疑了一下，點頭道：「可以，妳先去洗手再穿上那邊的隔離衣。」

晴妤花了一段時間，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羅子煜非但沒有笑她，倒是臉色正經地頻頻點頭，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晴妤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的，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晴妤這個下屬很有才華，兼以反應靈敏，但就是太有個性了點，如果是她有興趣的新聞，就算拚命熬夜，她也能洋洋灑灑寫出幾萬字的稿件，但若是她不想寫的新聞，就算你拿槍逼她她也不答應，有這種性格的下屬，只好辛苦一點，扛起向上級交代的責任了。



「好吧！我幫妳向老闆說說看，當然我不會用這個理由，我再想想有什麼比較好的說辭吧！妳啊！每次都丟個爛攤子讓我收拾，就不怕妳飯碗早晚不保嗎？」



「主編你最好了，大不了下次請你吃飯補償囉！」晴妤如釋重負地笑笑，只要不再派人去採訪這個新聞，腐屍的詛咒就不會傷害到雜誌社的同事了。



「怎麼能讓女孩子請我呢？我請妳就好了，妳每次都說沒空，這次肯賞光了嗎？」羅子煜把桌上的稿件疊好，但手機聲忽然響起，晴妤對他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便接起了手機。



「喂？我是晴妤，我現在在上班……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驚慌無比。

帶子放進機器後，大家都圍過來看，螢幕上出現了六號四樓的公寓內部，裡面的擺設和他們之前在張詩慧家中找到的仙人跳春宮帶如出一轍，右下角的日期寫著六月三日，畫面上有一男一女，正在爭吵著，女的是張詩慧，男的則是黃柏生。



「妳這賤人！妳之前講搞設計有錢人仙人跳賺他幾筆就好，結果妳做了一次又一次，妳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罷手？妳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看著妳到處跟男人上床！」



張詩慧斜靠在沙發上，抽了一口煙，冷笑著不屑地說：「你少抬舉自己了？你以為我真的跟你在一起？因為你是酒店保鑣，跟你走得近，那些酒家小姐和客人就不敢惹我，不然你以為我貪你什麼？貪你長得像流氓？還是貪你是個窮光蛋？好啊！你想攤牌就來啊！我在利用你啊白痴！那些有錢人看到你凶神惡煞的樣子，還不嚇得乖乖掏錢？你的功用就只有這樣而已，既然你不想玩，那就滾吧！老娘我可還沒賺夠，我找別人合作，多的是人要幫我！」



「妳說妳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利用我賺錢？妳這婊子！」黃柏生暴怒，咬牙切齒地一巴掌打在張詩慧臉上，張詩慧被他這一下打得跌在地上，嘴角流著血，卻兀自大笑著：「哈哈！你少自作多情了，老娘從來沒說過要跟你在一起，是你自己一廂情願！」



黃柏生怒極，又想動手，但大門的鎖忽然動了，徐瓊剛好推門進來，她是個高挑的女子，雖然沒有張詩慧那種媚豔的風韻，卻别有一種風情，黃柏生見她回來，外人在場也不好再吵，只是恨恨地丟下一句：「臭婊子！走著瞧！」

孟軒送晴妤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也依約把她送到雜誌社上班。



「美女記者，車資就先欠著囉！月底再一起算就好！」他嘻嘻笑著，晴妤攤手，「是是，大警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搭電梯上了六樓的雜誌社，孟軒才把車子開回警局，剛才的嘻笑全都收了起來，因為他知道等會到了警局後，可有一頓罵要挨了！



在分局長的辦公室裡，頭已經半禿的分局長掏出手帕擦著額上的汗，忙著應付接不完的電話，待他終於放下了電話時，他吼叫著要孟軒進他辦公室，孟軒剛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進了警局，剛才一直狂ｃａｌｌ他的巧心和裕全都鬆了一口氣。



「你說說看，你現在到底在搞什麼鬼？居然讓一個犯人在警局裡受重傷！你知道我剛剛接了多少抱怨的電話嗎？一堆記者現在排在警局門口等著挖內幕，我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升你當小隊長！」分局長額上冒著青筋，暴跳如雷地說。



孟軒低著頭任他罵，一反他平常吊兒郎當的常態，現在可不是頂嘴的好時機，還是先讓他發洩夠吧！

他把手放進黃柏生已經塞進半隻手臂的嘴，試圖把他的手慢慢拖出來，他不敢太大力，怕傷到他的氣管或食道，於是一點一點地拉出黃柏生的手，晴妤在他身後架著黃柏生的手肘已經累到乏力，沒想到黃柏生的力量竟然有這麼大！



當孟軒一點一點幫黃柏生拖出他伸入食道的手後，卻卡在喉嚨部份拔不出來，孟軒累得喘氣，他已經滿手是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如果因為他的插手，把黃柏生弄死了，這責任到底要誰負？



但是身為一個警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犯人用這麼詭異的方式自殘而死啊！他滿頭大汗，換了個角度才慢慢拖出黃柏生的手，黃柏生發出嗚嗚的聲音，張大了嘴巴，把自己的右手，以及手上緊緊抓著的那個東西大口吐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看到那個他緊緊抓著的紅色物體，全都彎腰乾嘔了起來。



那是一個比手掌大一點，紅色不斷蠕動著的東西，地上灑著血和一些黃白液體，孟軒拖著沾血的雙手，跌坐在地上，晴妤驚得掩嘴尖叫。

眾人聞言，趕緊一齊跑到了地下囚室，老羅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急急忙忙地開了門，地下的囚室一共有六間，都是拿來關暫時性的犯人，等有進一步的證據後就移送更高層的機關，黃柏生是今天晚上才被抓到的，連口供都還來不及問，所以自然是還被關在這裡。



「他被關在最後一間，剛才我們忙著整理從管理員那邊搜來的資料，還沒來得及問他口供。」老羅邊開門邊說，一邊領著他們進到最裡面的一間囚室。



陰暗的牢房角落，蜷縮著一個人。



「好臭……這什麼？」巧心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禁掩鼻。



牢房的地上，散落著一灘灘黃色半混濁的液體，散發出陣陣惡臭。

「巧心！」晴妤看到巧心躺在地上，立刻撲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還活著，太好了。」晴妤鬆了一口氣，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巧心意識朦朧中，看到晴妤的情緒這麼激動，她上次這麼激動傷心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難道今晚又讓她勾起了那時的回憶了嗎？



巧心開口想說話，晴妤卻從包包裡拿出一瓶水，裡面懸浮著一些漂浮物，「別說了，先喝下去。」她把瓶口靠近巧心的唇邊。



「妳……該不會給她喝什麼香灰水吧？」孟軒呆住，這小妮子已經走火入魔了嗎？連符水都拿出來了！



晴妤餵完了巧心喝了幾口水之後，巧心才慢慢轉醒，晴妤開心地抱住她道：「還好妳沒事，我多怕我晚來一步！妳是中了腐屍的腐毒瘴，剛才給妳喝的符水可以幫妳解毒，妳不會再碰到腐屍了。」



看到巧心沒事，孟軒這才放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信了晴妤的話，開了三槍，明天恐怕得寫一篇長篇報告給上級。不過幸好晴妤的推測沒錯，至少救了巧心，否則這報告寫得可冤了！

警局內，巧心關掉了手電筒，全身縮在一個櫃子裡發著抖，她找不到警局的出口，又跑到筋疲力盡，只好到檔案室找了一個大的檔案櫃躲起來。



「晴妤，快點來救我啊！」她閉起眼，心中只有這唯一的念頭，她相信晴妤一定會來，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她要耐心等待。



她瑟縮在櫃子裡，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她側耳傾聽，看能否聽到外面的聲響，她期待能聽到晴妤呼喚她的聲音，甚至只是外面街道上的汽車引擎聲也好。



但她聽到的，只是一陣陣黏答答的腳步聲，她透過櫃子的縫隙往外看。



是腐屍！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巧心嚇了一跳，驚叫一聲。



旁邊沒有人回答，剛才還在忙進忙出的老羅、正在電腦前資料建檔的裕全，此時全都安靜無聲，警局裡所有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老羅、裕全，你們在嗎？不要嚇我！這不好玩！」巧心又急又氣，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開她玩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不知所措。



「再鬧我要生氣了！」



四周只傳來她話語的回聲，巧心雖然是女警，但多少還是會害怕，她慢慢摸索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她的腳忽然踢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差點被絆倒。但她還是慢慢摸著走到了自己的桌子，她打開抽屜。

「妳真是厲害，不枉我違反守則帶妳來。」孟軒一笑，反正他一向是隨心所欲，不太把警察規則放在眼裡，所以才常被上級刮鬍子，他手腳俐落地搜遍男人身上的口袋，找到了皮夾。



「黃柏生是吧……果然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殺人放火啦？一看到我就跑。」孟軒往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那男人被他壓在地上不斷掙扎。



「我要告你！警察了不起啊！我告你……告你……濫用私刑！」黃柏生氣急敗壞地說。



「喔？證人呢？你以為法官會信你？」孟軒不以為然地說，這種犯人他見多了，黃柏生求救似地看向晴妤，晴妤轉過身去拍掉身上的灰。



「警察又怎樣？可以隨便抓人啊？」

「妳說幻覺，是指那個腐屍鬼不能對人造成實質傷害，只能用幻覺嚇我們？」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我外公說過，鬼魂若成為地縛靈，長久怨氣不散，才有可能成為魘，可以直接傷害人類，這次的腐屍才死了沒幾天，應該還不至於變成魘，但麻煩就麻煩在她死在水塔裡，那棟大廈的人多少都已經中了腐毒瘴，我比較擔心會有更多人出事，所以一定要趕快抓到凶手，才能消除她的怨氣。」



晴妤說這些話的時候，儼然就像是一個道行高深的法師，看得孟軒目瞪口呆，他想不到眼前這個打扮入時的氣質美女，竟然和那些古老的傳說和法術扯上了關係，簡直是格格不入！



晴妤看他一直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忍不住苦笑道：「我很奇怪是嗎？從小到大很多人都把我當異類看，我已經習慣了。」



「不，妳推論的那些真的很有道理，很感謝妳給了我一個追查的新方向，我現在要去張詩慧工作的酒店看看，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當是交換情報的謝禮？」孟軒收起平日的嘻皮笑臉，難得正色地道。

晴妤一時被嚇得暫時無法反應，難道跟她剛剛看到的片段記憶有關？她連忙按下了呼叫鈴，護士立刻緊急趕到，看到她便怔了一下。



「紀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他是妳的親人嗎？」護士大概三十多歲，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和晴妤十分熟稔。



「不是的，我……」她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解釋清楚。



「他為什麼會忽然大吼大叫起來？他不是昏迷了嗎？」晴妤連忙轉移護士的注意力。



「喔！醫生說他可能在昏迷前受到太大的驚嚇，所以會做出類似夢囈的舉動，只是他的反應比一般人激烈，一會兒就沒事了。」護士把陳伯四肢放平，被子拉好，他此時也停止了吼叫，安靜地躺在那兒，像一般昏迷的病人一樣。

另一方面，孟軒沉著臉送小廖的遺體上了車，閉起眼，小廖慘死的屍體不斷浮現在他腦海裡，是什麼人，或是什麼東西下的毒手？讓小廖變成這樣，真的是人力能夠造成的嗎？



手機響起，是還在警局檢查昨天從新城大廈六號四樓處帶回的一些證物的老羅打來的。



「小隊長，有新發現，你一定想不到。



「什麼發現？快說。」孟軒暫且把沉重的心情擱在一邊。



「我們昨天在六號四樓床下找到一個箱子，裡面裝了很多ＤＶ帶，我們昨晚到現在已經把帶子都看完了，內容全部都是一些春宮片。」

孟軒一大早就被電話吵醒，他咕噥著把手伸出被窩，拿起了手機，一手搔著凌亂翹起的頭髮。



「現在才幾點？上班也沒這麼早吧？」他懶洋洋地看了來電顯示，是工作狂巧心。



電話一接起來，傳來的是巧心的哭聲。



「學長，你快來平成公園，小廖他，他出事了！」



孟軒的睡意一下子全被驅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寒意。

「小廖，你不要命了嗎？走路不長眼睛！」



而小廖只是一臉茫然，好像在夢遊似的，對他的話彷彿充耳不聞。



「小廖，你搞啥？」



「我沒事，我沒事……」小廖對他搖了搖手，恍惚地走過了馬路，孟軒在他背後連叫了幾聲，他頭也不回，逕自走進了暗巷，孟軒覺得不妥，下車想追問，但一轉眼就不見了小廖的蹤影。



而小廖邊走，邊喃喃自語著：「不要找我，不關我的事……」

「怎麼會這樣？」少女雙膝無力，跪坐在地上，忽然她放聲慘叫起來，整個人滾落到一旁，巧心還來不及反應，孟軒低頭看了看地上，罵了一句粗話，然後抱起少女，再一把將巧心拉到門外。



「幹什麼？怎麼會……」巧心正待發問，但她看到少女血肉模糊的雙腿也不免尖叫起來：「我的天啊！這……」



「媽的！有人在地上灑了強酸！」孟軒看著自己的破舊布鞋，底部的橡膠已經被腐蝕掉了一些，但比起直接坐在地上的少女，他的損傷算是輕的了！



「巧心！妳打電話叫局裡派人支援，我先送她去醫院。」孟軒抱著少女，直接衝下樓梯，巧心則留在現場打電話給小廖他們，要他們立刻趕來。



「小廖！快來新城大廈，我們找到凶案現場了！」巧心對著話筒急急地說，「收到，我跟裕全立刻趕去。」話筒裡傳來小廖的聲音，以及他匆忙呼喚著旁邊同事的叫聲。

巧心送完了晴妤，走回辦公室，看到孟軒正在穿外套，順手捻熄了香煙，「要不要去？」

　　

　　「去那？」巧心不解地問。



　　「去新城大廈，我要親自去問問那些住戶，他們一定有人知道些什麼。」孟軒簡單地說，巧心立刻點點頭，剛才被掛了好幾次電話的她，實在很想知道那些住戶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兩人二話不說，直奔新城大廈，早上龐大的警察陣仗已經撤離，黃色的封鎖線只圍住了頂樓，所有的居民繼續著他們的平靜生活。



平靜的就像未曾發生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