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聽了她的話,不禁大笑失聲:「可惜妳那一套不再管用了,順便告訴妳,妳的結界馬上就會瓦解,等下我們其他兄弟出來,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
「沒錯!我們兄弟們要把這個世界變成人間煉獄,嘻嘻嘻嘻……」饕餮站在黑龍旁邊,不忘加上一句。
小芹看到若雪自從被毒霧包圍後,地上的玉石光芒又變得黯淡,而且洞穴地面越裂越大,並且有規律地從地底傳來一陣陣律動,就像是還有很多怪物要從地獄鑽出來一樣,惡龍們說的恐怕是真的。
洞穴裡的崩壞越來越嚴重,小芹卻束手無策,而若雪被困在毒霧裡,眼看就快要不行了,兩條惡龍的放肆笑聲在洞窟裡迴盪著,伴隨著石塊斷裂砸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正在演奏一場惡魔的鎮魂曲。
若雪忽然發出一聲冷笑,似乎在嘲笑牠們的無知,然後她開始喃喃念起另一段奇異的經文,地面上的玉石聽到她這段經文,忽然發出極刺眼的光芒,讓小芹睜不開眼來。
「血的封印,就要用血才可以破是嗎?」她輕笑一聲,「那這招,就是我送你們最後的一份大禮。」她雙手打出手印,嘴裡念念有詞,光芒充斥了整個洞窟。
「不、不可能!妳怎麼會用這招?」黑龍發現情勢不對,連連退後,卻被五彩光芒射中了腳而倒下,「這個法術對你們修道之人是禁忌,妳不可能會用!」而饕餮在一旁,早被光芒刺得眼睛都幾乎看不見,趴在地上哀鳴著。
「是的,要破解你們施下的咒術,並且再次封印你們,就只能如此。」包圍住若雪的霧漸漸散了,使得小芹可以看得出來她的表情,雖然好像很痛苦,卻露出堅毅的神情。
「用我的靈魂生生世世不得超生,來交換你們的封印,算起來還是挺上算的!」若雪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小芹。
「放心吧!妳的朋友沒事,可惜的是我覺醒得太晚,才造成那麼多人的犧牲,等下洞門再次開啟時,妳就帶著這個女孩逃出去。」若雪說完,忽然一道青煙從她身上飛出,往兩條龍方向飛去,然後若雪就軟倒在地上。
「若雪!是妳嗎?」小芹雖然聽不懂神秘若雪的話,什麼覺醒什麼封印的,但是她隱約也了解她的意思,就是可以從洞口逃出去!於是她慌忙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若雪,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起來十分虛弱,「怎麼了?我死了?」小芹看見兩隻龍動彈不得,而洞穴已經快要倒塌,連忙扶著她想往洞口的方向走,剛才他們犧牲了好多同學才架起的吊索,因為又被弘承滑了回來,所以可以讓她們順利到對岸去。
「出去再跟妳解釋!快!」小芹快速把繩鉤掛在若雪跟自己的腰上,時間所剩不多,她們兩個體重都很輕,一起滑過去應該可以。
當她掛好繩鉤,卻聽見黑龍發出一聲震天吼聲:「妳以為只有妳會用捨身技嗎?我寧願少幾千年命可活,也不要再被封印起來!」牠的黃眼珠射出一道光線,與五彩玉石的光芒衝撞在一起,洞窟猛力搖晃一下,想必是遭受到極大的衝擊!
「我、我也是!」饕餮聽了黑龍的話,決心加入陣線,牠也不願意再被封起來,反正龍族有萬年的壽命,用幾千年來換取自由也不算太吃虧。
幾股強大的力量把已經快要崩塌的洞窟弄得更加脆弱,洞頂的石頭不斷落下來,有幾顆險些砸到小芹跟若雪,小芹注意到,對面栓住繩鉤的石頭鬆了,根本沒辦法再撐多久,她們不可能再慢慢從繩索滑過去。
小芹看了若雪一眼,以她瘦弱的體力,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滑到對岸,她現在恐怕連拉住繩子都很吃力,她驚恐地看著對岸的石頭也開始崩壞斷裂,而面對著她的若雪似乎還沒察覺。
「小芹,怎麼了?快走啊?」若雪焦急地拉住繩子,開始想要一點一點滑過去,但小芹卻忽然停下了動作,開始用顫抖的手解下繩鉤。
「妳幹什麼?」若雪睜大了眼睛,看著小芹這不可思議的動作。
「對不起,若雪……」小芹的眼中流出淚水,事到如今,她只有這最後的選擇,她雙手緊緊抓住渾身發抖的若雪。
然後使盡全身的力量,將若雪狠狠一推。
若雪被她這一推,繩子上的滑輪起了作用,因為小芹用了很大的力量,所以她只花了一兩秒的時間,就滑到了對岸,她到了對岸之後,慌亂地解下腰上的鉤子,她不懂,小芹剛剛明明要跟她一起走的,為什麼會忽然解下自己的繩鉤,反而把她先推過去呢?
背後發出的崩裂聲解答了她的疑問,她剛解下繩鉤,正把滑輪推回小芹那一岸,但是她才剛放手,繩子跟滑輪忽然全部墜落進中間的斷崖,黑暗無邊的深谷。
「對不起,與其兩個人一起死,至少……妳能活下來……」小芹望著若雪的眼神含著淚,只覺得背後的衝擊越來越大,腳下能立的地面越來越窄,她也幾乎找不到立足點,連站都站不穩。
「洞口開了,妳快走!妳要幫我們活我們未來的人生,知道嗎?」小芹看到若雪背後的洞口果然如剛才那個神秘若雪說的一樣,慢慢往兩旁打開,離若雪只有幾步之遙,不禁催促著她。
「我不要……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若雪看著小芹,哭喊道,她知道出口就在背後,但是她怎麼能夠拋下這個從小到大的,到了今日還為她犧牲的好朋友?
「妳不走,我死也不會瞑目,妳要看著我上不了天堂嗎?」小芹含淚笑道,兩人互相凝視了幾秒鐘,卻好像過了幾千年,忽然洞穴一陣天搖地動,小芹腳邊站的石頭突然間斷裂,她只微微發出了一聲叫聲,就顛躓地再也站不住腳。洞穴裡的光芒威力龐大又刺眼,若雪在淚眼模糊中,看到小芹隨著腳下崩裂的斷崖,落入了那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不要------」若雪拉長了聲音哭喊道,但是小芹卻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龍吟聲不斷從洞中傳來,黑色與紅色的影子激烈晃動著,與五彩光芒相互衝擊,石塊轟隆隆落在地面,空谷裡傳來一句話,伴隨著回音。
「要活下去。」
若雪聽見了從深遠的黑暗中傳來的聲音,不禁淚流滿面,而那些交錯激纏的影子與光芒,發出了一聲巨大聲響,那聲音極為恐怖尖銳,震得若雪一下子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後,她再也無法得知,那些光與影的纏鬥,到底是不是還持續著?
抑或是,經歷了多少慘痛犧牲後,惡夢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 Jul 17 Mon 2006 12:17
宣城殘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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