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軒把紅藥水握在手上,對著它說:「嗯,說到能破這個案子,我首先要感謝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同事,因為有他們那群菜鳥在一旁扯我後腿……喔!不對,是在旁邊默默支持我,我才有動力破這個案子……」他裝出正在發表得獎感言,表情看起來一本正經,講話內容卻亂七八糟,逗得晴妤掩嘴偷笑。
「啊!對了!還有一位特別需要感謝的人,她是一個美麗又溫柔,聰慧又無所不能的女子,讓我們以熱烈掌聲歡迎,我的紅顏知己,紀晴妤小姐。」
孟軒自得其樂地啪啪啪鼓起掌來,晴妤索性也和他裝腔作勢地玩鬧了起來,「好說好說,小女子何德何能,怎麼能當咱們孟大警官的紅顏知己呢?還是請您另覓高明吧!」
「這可不成,要找到像妳這樣的人真的太難了!想想看,外表是讓人流口水的正妹,內在是賢淑的小護士,偶爾沒事還可以來個驅邪治鬼,只能說紀小姐,的確是,行!」孟軒忘了身上的疼痛,學著電影上的搞笑台詞。
「好了!別再鬧了!」晴妤輕輕推他一把,笑道:「真奇怪,才認識你幾天,怎麼就好像認識你很久一樣,難道真是前世冤孽?」
「說不定我們上輩子是情人,這輩子才會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孟軒試探般地調笑道,晴妤則是笑著搖頭說:「算了吧!我看是仇人還差不多,不然我怎麼從認識你之後就惡運連連?先是燙傷了手,後來又中槍,我們該不會八字相剋吧?」孟軒正想反駁她的話,想一想,她說的好像也的確沒什麼錯,自從腐屍案讓他們兩個扯上關係後,好像整個警局都傳染了霉運一樣,也難怪她這麼說了,他只好哈哈一笑置之。
兩人嬉笑打鬧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過了一會兒,晴妤才正色道:「關於這件事,你真的認為就這麼完結了?」
「我也弄不清楚,老實說,我到現在都好像還身處在五里霧中,抓到朱竟淳這個凶手,一切都太巧合了,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樣,難道那個幕後黑手真那麼神通廣大,能夠操控一切?」孟軒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我不這麼認為,讓我的車子壞掉出事,卻又讓我和朱竟淳在那樣的車禍中活下來,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當我越深入這件事,就越摸不著頭緒,我覺得這件案子,背後有著一股詭異的力量在操控著,可是我沒辦法解釋……」
「你和我的想法完全一樣!」晴妤眼中露出驚異的光芒。
「我也覺得這案子不簡單,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張詩慧才死了幾天,照說不會產生那麼厲害的腐毒瘴,這兩天我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這也未免太……」晴妤緊握拳頭停住,如果事情真變成她想的那樣,這件案子絕對不是單純的仇殺案這麼簡單,而是背後有一個厲害卻邪惡的力量在操縱著,她光用想的都覺得害怕,而孟軒只是急切地想聽她說下去。
「除非,張詩慧是被一個有著陰毒道法的人害死,他殺死她後,便可以用道術控制她的屍魂,用來為非作歹,但我怎麼也想不通誰會做出這麼陰毒的事,這是會折壽的啊?誰和她有這麼大的仇,會使出這種令她永不超生的妖法?甚至用來屠殺這些無辜的人?我只能說,如果真有這麼個幕後黑手的存在,他必然是個十分陰狠毒辣的人。」
「妳這麼一說我更迷糊了,妳的意思是,殺死張詩慧的,不是朱竟淳?」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擁有這種強大邪法的人,他甚至不用親自動手,就可以讓張詩慧死後的屍魂歸他所用。只要透過某種媒介……」
晴妤話還沒說完,忽然辦公室的門響聲大作,硬生生打斷了兩人的討論。
「什麼聲音?是巧心他們回來了嗎?」晴妤不安地看著砰砰作響的門,但是心裡知道事情總是會比她想像中糟。
「事情不對勁,妳跟我來。」孟軒知道裕全有鑰匙,不可能用剛才那種撞門的方式進辦公室,他一拐一拐地拉著晴妤,走到旁邊的側門,屏息等著大門的動靜。
「這是鑰匙,等下如果是我想的那種東西闖進來,妳就從側門跑,出去以後左轉再右轉,就會到警局大門,鑰匙是這把,然後再跑到停車場,用這把鑰匙開巡邏車走……」孟軒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慎重地交到晴妤手上。
「等一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要去那裡?」晴妤不肯接過鑰匙,她很害怕她所想的事情要成真了,剛才她帶的兩道符,全都用完了,更糟的是,警局裡現在可是有兩具腐屍啊!如果兩具同時發難,他們恐怕捱不到天亮了。
「我的腳受傷了,走不快只會拖累妳,不必擔心我,那些東西動不了我的!」孟軒表情看起來還算輕鬆,但語氣卻非常嚴肅,讓晴妤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行,這太危險了,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們一起走。」她接過鑰匙,卻不肯放開孟軒的手。
匡啷一聲,大門上的玻璃破了一個洞,伸進了一隻腐爛的手。
最壞的想法成真了,果然是腐屍,這個多災多難的晚上已經夠折磨人了,為什麼腐屍非要鬧得這麼凶不可?難道真的要把他們都殺光才甘心嗎?晴妤真的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怨恨可以讓一個女人變成這樣?非得奪走全部人的命才行嗎?
「我在這裡,可以幫妳多爭取一點時間,妳就趁這個空檔去找人救我,聽到沒?快走!」孟軒看到辦公室的大門搖晃得更加劇烈,立刻拉開側門,把晴妤一把推了出去,然後趁她還來不及回來拉他時,把側門關上鎖好。
「孟軒!你開門!你對付不了那些東西的!」晴妤和孟軒相隔了一道五公分厚的門,卻彷彿畫上了一條生死相隔的線一樣,任憑晴妤在門外聲嘶力竭地喊著,孟軒在裡面卻完全如同充耳不聞一樣。
孟軒背靠著門,假裝聽不見晴妤在門外的呼喊,故作曠達地告訴自己,該來的還是會來,自己能從下午那場車禍、和朱竟淳的生死相搏中活到現在,已經算是賺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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