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悶熱的夜晚讓人煩悶難眠,開冷氣睡覺實在又浪費錢,不開冷氣卻讓全身上下都黏黏的很不舒服,再加上蚊子的煩擾,到底以前是誰說過夏日炎炎正好眠這句話的啊?



  五十多歲的陳伯,好不容易睡著了之後,卻被一隻煩死人的蚊子吵醒,那嗡嗡聲不絕於耳,弄得他快煩死了,他乾脆開了燈,拿起床邊的電蚊拍開始揮著,等待在蚊子粉身碎骨的那一瞬,令人快意的啪啪聲。



  「死蚊子!該你死!」他報復地說著,看一看床前的鐘,兩點五十分,他拿起一條毛巾,擦了一下汗濕的背,誰叫自己窮,連裝個冷氣都沒錢?就算有錢,龐大的電費也是他這個區區大廈管理員的負擔啊!



  難得今晚不用值班,卻沒辦法好好睡,他心中自然充滿了怨氣,「反正也睡不著了,去喝點水。」



  陳伯蹣跚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希望藉著冰涼的飲料給他消除一點暑意,結果冰箱偏偏跟他作對,裡面一瓶水都沒有。



  「幹!這臭婆娘一定又去打麻將了,冰箱都空了也不管,等下她回來非得給她一頓好看。」陳伯再翻翻廚房,想找找看有沒有燒好的開水。



  莫名的渴意隨著找不到東西喝更加上升,他忍不住又罵了一句髒話,逕自走到浴室去洗臉,他扭開水龍頭,把並不算很涼的水潑在臉上跟身上,然後掬著水喝了幾口。



  「你娘咧!人倒楣起來連水都是臭的。」從水龍頭流出來的水雖然看起來透明清澈,但是卻有些許的鐵鏽味,想必是水管生鏽了,陳伯勉強喝了幾口,實在是覺得喝不下去,只好草率地沖了個澡。



  當他重新上床睡覺時,覺得連身上都好像溢著那些鐵鏽味一樣,本來就悶熱帶著汗味的南風,加上鐵鏽味,弄得他頭也跟著痛了起來,更是沒有睡意了。



  他打開電扇,但裡面吹出來的也全都是熱風,陳伯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了,乾脆上天台去走走。



  他爬了幾層樓,推開已經生了鐵鏽的天台大門,這座新城大廈已經蓋好二十年,十足已經變成舊城大廈,管理委員會曾經多次提出意見要求整修,但是無良的業者總是推三阻四,讓這棟大樓慢慢變成危樓,很多有能力的年輕人早就搬走了,現在大廈裡住的多半是像他這樣茍延殘喘的老人,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混混之類的,總之不是個好地方就對了!



  他施了點力才推開鐵鏽味濃重的大門,一上到頂樓,迎接他的不只是夜風。



  有一個全裸的女人背對著他站在頂樓的邊緣!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女人站在這兒?而且雖然她背對著他,身材的曼妙曲線卻顯露無遺。



  「難道她想跳樓?」陳伯心裡狐疑,不過看著眼前身材姣好的女子,他不禁也起了點色心,眼前這個全裸女子若是真的想要尋短,搞不好自己還可以趁機撈點油水,摸上個兩把也好!



  有個這個念頭,陳伯便裝出一張關心的臉,往前走了幾步,關切地說:「小姐,妳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別靠樓邊那麼近,如果摔下去怎麼辦?」



  那個女子仍然是背對著他,沒有理他。



  「欸!小姐,妳怎麼不理人哪?」陳伯故意再往前靠了幾步,想要拉住這個女生,抱在懷裡摸一下也不錯,但是他剛一碰觸到那個女生,她就忽然縱身一跳,整個人就猛然從十幾層高的樓頂墜落!



  「哇啊啊啊啊!不關我的事!我是想拉妳啊!不是我推妳的!」陳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險些嚇破了膽,,急忙往樓下探頭看去。



  但樓下那裡有什麼女子倒地的屍體?他忽然想起,剛才那個女人跳下去的時候,完全沒有聽到重物墮地的聲音。



  「難道是勾到東西,沒掉下去?」陳伯實在覺得奇怪,從十幾層高樓掉下去,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莫非她會飛?



  陳伯探著頭,極度好奇女子的去向,樓下的地面上、或遮雨棚上什麼都沒有,那個女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正當他專注於往樓下窺探時,他背後的水塔蓋忽然慢慢地往上掀開,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打開水塔一樣,水塔蓋掀開以後,一隻手從水塔裡伸了出來。



  那隻手已經呈現腐爛狀態,腫脹的肉爛到快要和骨頭剝離,血絲一點點從浮突的皮肉裡滲出,還發出陣陣撲鼻的腐臭味,這隻手已經伸到了陳伯背後,但他渾然未覺。



  那隻腐爛大半的手,猛然一把抓住了陳伯的衣領,陳伯措手不及,整個人被抓住,那隻手力大無窮,陳伯還來不及看到抓他的是什麼人,上半身就被抓進了水塔裡。



  「咕嘟咕嘟……」他張口想要大叫,卻嗆進了幾口水,這裡的水比剛才在他家的還要惡臭難聞,他伸手攀住水塔的邊緣想要抬起頭來,那隻手卻抓住他的頭髮把他往水裡拖。



  他在水裡勉強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那個混蛋想要抓他,誰知當他一睜開眼,看到的那張人臉,已經稱不上是個人了。



  一頭髮絲在水裡飄散著,髮絲的根部連著一顆頭顱。



  陳伯就這麼和那顆頭顱面對面地對看著,想叫也叫不出來,那顆頭底下還連著身子,抓住他的那隻手就是來自那個身體。



  水塔裡有一個女人,或者說,有一具女屍!



  其實從臉部已經完全辨別不出來了,那具女屍的臉已經完全腐爛,連年齡都無法判別,她的周圍泡著混濁微黃的屍水,整個水塔裡面都是血絲和屍水,「原來剛才那不是鐵鏽味,是血腥味……」陳伯驚駭得幾乎發了狂,他的眼耳口鼻都泡了中人欲嘔的髒水,他想掙脫,但是女屍的手卻緊緊按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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